发布日期:2013/8/13 浏览:460 次
虽然他偏执,甚至有些自我,但他对艺术的痴狂却让我与他的友谊绵延不绝。与张江相识十年,他注定将成为我生命中无法绕过的人。我对他是敬恨交加。敬,是他身上那股献身艺术的勇气。30多岁,家庭和事业都已稳定,他居然义无反顾地辞去令人羡慕的公职,离开温暖的家庭,只身来到北京,每年花费几万元求学、创作,做起了“北漂”。如此勇气,几人能有?恨,因他对艺术的痴迷,无论何时见到他,都能把你的思绪劫掠到他的艺术上,执拗地向你传递他的艺术思想。而你,就像被他施了摄魂大法心甘情愿地上了他的道儿,着了他的迷。敬恨之后,你不得不为他的艺术思想折服,并对这个看上去痴狂乃至偏执的艺术家刮目相看,为他的一腔热忱,更为他的赤子之心。
创作之路:故乡沦陷,他执拗地寻找回乡之路
张江的老家在河北邯郸成安县农村,那里曾经是一个树木葱茏、盈水绕村、绿意盎然的地方。儿时的他喜欢和小伙伴们在水渠抓鱼,在村边粗壮的古柳下疯玩。村边古柳旁是一口全村人吃水的浅井,清澈的泉水常年突突地往上冒,系一根扁担就能拎上一桶水,玩累了,伙伴们拎起一桶水你争我抢喝个痛快。夏夜,大家围坐在古柳树下,望着繁星点点的广袤夜空,听着远处树林沙沙作响,听大人们讲故事,玩捉迷藏,打闹、说笑……
多年以后,当张江重回家乡,村里的古柳树、水渠、老井、蛙鸣、鱼跃都已杳无踪迹,“五月”鲜桃园、“西大沙”遍地的杏树、梨树、枣树被砍伐一空,全村已见不到手腕粗的树木。砍伐,排泄,挥霍,毁灭……,撕扯掉了儿时家乡最后的遮羞布,老家遍体鳞伤,丑陋干瘪的躯体诉说着她所饱受的伤害。那个田园牧歌式的老家,已沉淀在遥远的记忆中,张江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孤独、难过、沉默……,儿时的家园已不复存在。
“我们的家园不在了,那孩子们的家园在哪?孩子们的孩子们的家园又在哪?难道就是在电脑、电视、iphone、ipad这些机器上吗?我们已经把自己的生存空间透支的体无完肤,现在还要继续贪婪地蚕食孩子们的生存空间吗?”膨胀的贪欲,挤没了我们这代人对自然、对生命的敬畏和信仰。
张江认为,我们应该如何爱孩子,这是一个大命题。每个新生命在母腹里孕育,那是多么圣洁的地方,那里没有权势、贫富、地位、私利,只有温暖、甘露、肌肤和美好,纯洁的生命原本生长在如此纯洁的环境里。然而当这些无辜的生命体满心欢喜地跑来这个世界上,我们——这些成年人送给他们的是什么?乌烟瘴气的生存空间、被污染的饮用水、随时可能要了他们小命的毒奶粉、毒大米、毒鸡蛋,他们将面临频繁的自然灾害,许多动植物灭绝他们将无缘相识“庐山真面目”,为了争夺资源生之初的性善将被性恶所代替等等。我们每个人都特别爱自己的孩子,都愿意舍己哺子,以自己的亏损来弥补孩子,举全家之力教育培养孩子。喝进口奶粉、吃高档补品、选良地而居、择名校而学。但是跳出家庭,抛开血缘,在上代人与下代人、与子孙后代、与大自然之间,这种爱为什么就难以铺开?
关于自然、生命、生存的困惑与思考在张江的内心产生强烈的共鸣,这一内心世界凝聚成他的思想信念,升腾到他的笔端,幻化成他笔下的“魂”。
他铁了心要通过画把自己的思想释放出来,不向市场低头,不以他人的毁誉判断自己的价值和意义。在真理、真相、真义面前,他宁可“苦心志,劳筋骨,饿体肤,空乏身”。
张江的绘画之路是由国画而漆画,画法上承黄公望和八大山人的方硬兀傲,近览李可染的浓墨重彩和阔达幽深,而逐渐形成自己的创作路数。“画法终究是皮毛,最终打动读者的还是你的作品里表现出的思想。”在张江眼里,思想就像一个锥子,足以穿透时空。“这是画家安身立命的根本。”张江说,他从自然万象中读出存在与虚无,那些纯净的枝蔓,儿时的游戏与破碎的现实,一齐融入到他的笔端。
他认为,唯有如此,才能重新抵达梦中的故乡。
理念:用作品的思想,穿透时空,抵达人心
故乡的日益沦陷让他开始修正自己的创作路线。终于有一天,他打定主意,作品的表现方向确定为:讲述人类生存与信仰的故事。他要把人与自然、与社会的真相、真义通过作品某一侧面的表述告诉人们,“这绝非只是环保!”“这是我们这代人对下代人的责任,是我们对生命的信仰!”因此,他常常陷入深深的思考,难以自拔。
他常常跑到北京温榆河的荒草地上,一坐就是一天。他抚摸着地上的野草,和它们静静地交流。这个四十多岁的北方男人相信这些小草和人类一样有生命,一样会思考,一样有语言。他听懂了小草的话,读懂了小草所思。
野草,根本不深,花叶不美,然而吸取露,吸取水,吸取陈死人的血和肉,各各夺取它的生存。当生存时,还是将遭践踏,将遭删刈,直至于死亡而朽腐。
但我坦然,欣然。我将大笑,我将歌唱。我自爱我的野草,但我憎恶这以野草作装饰的地面。
地火在地下运行,奔突;熔岩一旦喷出,将烧尽一切野草,以及乔木,于是并且无可朽腐。
这是鲁迅笔下的“野草”。在欣欣向荣的春天,在万木萧索的深冬,野草每天都在呈现着一种蓬勃向上的力量。他以此为主体物象创作了漆画作品《天籁》,在画面中从不被人重视的小草上升为主角,“枯黄的小草顽强的盘根错节,用向上的精神表现出不屈的生命力。”区区几株小草向我们昭示了“渺小与伟大”、“柔弱与刚强”的对抗与统一,这不正是人类与大自然关系地再现吗?他同时借小草暗喻自己,在艺术创作上要耐得住寂寞,经得起磨难,无论在怎样的恶劣环境中,依然要顽强地生长,虽然弱小,但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到太行山写生,一个人深夜静静地站在大山脚下,聆听着大山的诉说。危险、空幽、恐惧在他心里根本荡然无存,他的内心是对大山的敬畏之情及其神秘灵魂的向往。他说,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听到大山的声音,这是在喧嚣的白日所不能领略的神奇。他创作的“大爱”系列漆画作品,以“灵”的意境表现了自然界蕴涵的、肉眼看不见的力量,这个“灵”化成世间百态万象,唤醒沉睡的生命,他以此向人们传递用“家园”代替“家庭” 的思想,告诉人们摒弃国别、种族与血缘,让“爱”在不同肤色、不同国别、这代人与下代人、人类与自然中重新构建;张江说:面对自然山水,我有一种挣脱牢笼的自由感。这大概也是他辞去行政工作,挣脱政治牢笼、利益纷争和错综人际关系的感受。
他创作的“故宫”系列漆画作品,寄托了他对政治权力的思考,他创造性的在画面上点缀以磁场曲线,用磁场的两极来表现故宫——这一中国权力的象征,既有世人敬仰的宏伟的一面,也有不为人知的幽暗的一面。他以此表达了人们期盼缔造一个公正、自由、民主、安全、有序的美好社会的渴望。
张江漆画作品是对自然环境、社会环境、人类生存的深刻思考,他以生命为主题探讨人与自然、个体与社会之间的相互关系。对这一主题的思考和创作,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他的漆画作品也得到越来越多的业内认可,先后有多幅漆画作品在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全国美展、全国民族美术百花奖等重大展览中展出并获奖。中南海、北京市政府、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美术家协会、武汉博物馆、上海博物馆、内蒙古博物馆等多家国家级和省级单位收藏或诚邀张江创作的漆画作品。著名漆画艺术家清华美院教授乔十光也对张江的漆画创作不吝赞词,并为张江漆画题词“漆墨通情”,勉励他更加关注人与自然的关系,在漆画创作上更有作为。一位收藏爱好者收藏张江的漆画作品,他说:家人问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张老师的作品,我想了几天,告诉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就是看到张老师的作品从内心里喜欢。
坚持自己的思想信念,走自己的路,这就是画家——张江。我们深信世界正在读懂张江。文:朋辉 (作者系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美术杂志副总编辑)
注:张江,河北成安人,先后毕业于河北师范大学美术系、清华美院工艺美术系和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美术系,研究生学历,美术学、艺术学硕士学位。
曾任职于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现为文化部青联美术工作委员会委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漆艺专业委员会会员,清华美院 中华漆艺网艺术总监,北京工笔重彩画会会员、国家二级美术师。曾在中央美院贾又福教授、蒋采苹教授指导下,系统地学习和研究山水画和重彩画。后拜清华大学教授乔十光为师研习漆画。
2008年水墨作品《曦》被菲律宾大使馆收藏。
2008年作品在798艺术区爱索画廊举办张江作品个展。(北京798艺术区)
2008年在北京金盏艺术区举办"2008张江当代水墨展"(北京朝阳区金盏)
2009年漆画作品《天籁》入选第十一届全国美展(厦门美术馆)
2009年漆画作品在北京798艺术区漆千年画廊展出。(北京)
2010年漆画作品《还有春》入选从河姆渡走来——2010 第三届国际漆艺展。(福建省美术馆)
2010年重彩作品《蓝天—故土》入选全国中国画展并收藏。(江苏美术馆)
2010年漆画作品《天籁系列-2》入选第四届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并收藏。(北京中国美术馆)
2011年漆画作品《脊》获2010年民族百花奖优秀作品奖并收藏。(北京民族文化宫)
2011年漆画作品《冬》入选厦门全国漆画展 (厦门美术馆)